【规培】从此生命的道路不再孤寂,我且行且歌

2018-01-05 徐州市中心医院 徐州市中心医院 徐州市中心医院


一封来自徐州市中心医院住培办 16届规培医生张腾的信 :

一年前的秋天,桂花香将徐州这座城市浸润。我站在中心医院儿童诊疗中心的大门前,全然不知接下来会遇到怎样一段人生。

走进门诊大厅,孩子尖脆的哭声、家长们焦急的表情,以及穿梭在人群中忙忙碌碌的护士,“忙碌”和“喧闹”成为我对“儿科”这个科室最初的印象。


我和其他规培医生聚集在办公室等待安排带教老师。短短十几分钟,办公室的门被许多家长推开:“X医生在吗?”因为是查房时间,医生并不在办公室,他们焦急地环视一周,然后抱着孩子离开。


“这些家长不知道医生去查房了吗?”当时我很疑惑地想。


后来我逐渐明白,他们并不是不知道,可在父母的眼中,孩子往往是爱如生命的存在,为了孩子,哪怕能早见到医生一秒钟也是好的。


“儿科医生”,这沉甸甸的四个大字,意味着比其他科室更多的耐心、更强的专业技能和心理素质。因为我们面对的不止是一个患者,我们面对的是一整个家庭。



儿科在古代被称为“哑科”,因为患儿往往口不能诉,医生的经验和专业判断此时就格外重要。


我在监护室学习时,杨波老师是我的带教老师。这是一位非常认真和蔼的老师,他优秀的专业素养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

还记得有一天监护室收了一个新生儿,主诉“生后呻吟、呕吐半小时”。我跟在杨老师身后,看着浑身通红的宝宝,感觉跟别的新生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

我问:“杨老师,诊断考虑咽下综合症吗?”这也是理论知识仅局限于书本的我唯一能得出的结论。


杨波老师仔细查看了宝宝,摇了摇头,说:“这个孩子看起来的确像是咽下综合症,但是呻吟声似乎有点大,不像是一般的咽下综合症会发出的声音。”


说着,他找来一根胃管,小心地从宝宝的食道插了下去。没过多久,软软的管子就遇到了阻碍。再试一次,还是这个结果!


杨老师直起身,长出了一口气:“果然。考虑先天性食管气管瘘,大概有三分之二合并食管闭锁。转儿外吧。”


从孩子入院到杨波老师作出诊断将孩子转科,一共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。事后证明,他的判断完全正确!


这件事情后,我重新定位了自己。原来以为自己是一个正在成长的“菜鸟儿科医生”,现在看来,我连儿科专业的门槛都没能摸到,还只是个“懂得一点皮毛的门外汉”呢。



医院的生活忙绿而充实,日复一日却也不觉得枯燥。


起初我最怕与家属讲话。一是我的性格不善与人沟通,二是很多家属的问题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。“宝宝都打了两天水,肺炎怎么还没好?”“孩子打针一直哭怎么办?”诸如此类的问题我一听到就开始头大。


在我拒绝了几次与家属沟通以后,陈洋老师有一次很奇怪地问:“小张,你为什么不喜欢跟家属说话啊?”


我有些羞愧:“我不知道他们会问什么问题,他们问的书里都没有啊”


听了我举的几个例子,陈洋老师笑了:“作为儿科医生,你要明白家属的心理,站在他们角度去思考问题。孩子打针哭闹很正常,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吗?他们找到你,是为了寻求安慰啊。作为医生,我们偶尔在治愈,总是在安慰。安慰本身也是一种治疗。”


渐渐的,我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畏惧与家属的沟通。但陈洋老师的那句话我一直牢记在心:安慰也是一种治疗。儿科医生面对的不止是是患儿,还有患儿背后焦急的家属。在用精湛的医术治疗肉体疼痛的同时,我们也要用一颗仁心去治疗家属的焦虑与恐惧。


医院有句俗话:医护不分家。科室里最令我钦佩的除了医术精湛的老师们,还有美丽温柔的护士们。


我曾经见过护士姐姐为早产儿扎留置针。不到三十周的小不点儿,体重不到两斤,浑身通红地躺在那里,手脚动着,哭声细弱得像一只大猫咪。他的血管细得像一根线,十毫升的注射器针头都比血管粗上一圈。护士动作轻柔而坚定,专心致志地操作着,在我看来这简直是难以完成的任务,在她们眼中却简单得如探囊取物。


我知道,在这看似简单的背后,她们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。我曾经问一个护士:“你们练习扎针时,同学之间真的会互相扎吗?”她平静地说:“那有什么办法呢?”


那有什么办法呢?既然选择了这一行,就无怨无悔,让这颗心一直火热地跳动下去吧。


针哭闹很正常,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吗?他们找到你,是为了寻求安慰啊。作为医生,我们偶尔在治愈,总是在安慰。安慰本身也是一种治疗。”


渐渐的,我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畏惧与家属的沟通。但陈洋老师的那句话我一直牢记在心:安慰也是一种治疗。


儿科医生面对的不止是是患儿,还有患儿背后焦急的家属。在用精湛的医术治疗肉体疼痛的同时,我们也要用一颗仁心去治疗家属的焦虑与恐惧。



忙碌的工作之余,儿科轻松友善的氛科室围也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。也许是每天跟孩子打交道,儿科医生性格深处或多或少都保存着一份童真与热忱。


工作之余斗斗嘴,互相调侃几句,或者下班后手挽手去逛街,同事相处得如朋友一般。


儿科作为一个比较特殊的科室,一年来,我也目睹了好几起矛盾。


印象最深的是今年夏天,一个头痛呕吐的孩子,入院诊断“急性上呼吸道感染、病毒性脑炎”,患儿家长拒做一切相关检查。出院时孩子的爸爸妈妈却情绪激动地指责我们“没有做检查为什么给孩子诊断脑炎?”


当时我还是一个看到家属就打怵的小菜鸟,一遍遍跟他们解释“是你们拒绝做检查,这个诊断是按照诊断标准和临床经验得出的”。


可我的声音迅速被家属压过,各种脏话直冲我而来。

“孩子如果不是脑炎,我要你付出代价!”家长叫嚣。

第一次受到这种威胁,办公室里又没有别的医生,又气又怕的我红了眼眶。


这时正好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走进办公室,看到这个架势直接走了过来:“别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,你们想问什么,来来来我跟你们讲。”


大概是他又高又壮的体型起了作用,家属愤愤然嘟囔了几句,离开了办公室。

事后别的医生安慰我:“我们基本上都遇到这样的事情。我从前收治的一个早产儿,病情很重,孩子爸爸还说:‘治好了重谢,治不好让你偿命’呢!”


顿了顿,她愤愤不平地说:“真是不理解,我们给他的孩子治病,怎么跟欠了他似的?”

“不过,这种家属还是非常少的。这周围有很多孩子,从小就在咱们科看病,你就像他们的守护者,看着这些病怏怏的孩子一年年长大,变得高大健康,这种成就感也是在别的科室感受不到的。”话锋一转,她又说起了自己的几个老病号,眉眼间满满的喜悦与满足。


在科室,经常可以听到“我们组有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可爱,我要是生个这样的女儿就别无所求了!”“XXX又来了,上次出院才不到5斤,现在9个月了,长得可好了,白白胖胖的。”


每当这时,我总忍不住微笑,为了这些可爱的孩子,也为了眼前这些可爱的儿科医生们。


一年来,我遇到最难过的事情,就是为孩子开死亡证明。


监护室里从不缺早产或者先天畸形的孩子。胎龄只有27、28周的小早产儿,插管上着呼吸机,皮肤薄得几乎透明。哪怕生后前几天没有夭折,后面也有很大概率出现各种并发症,如呼吸暂停、视网膜病变等。


有几个孩子的家属似乎全天24小时守在监护室门口似的,无论我们何时打开门,喊一声孩子的名字,就能听到他们的回应。

这样浓烈的爱,也没能挽回这些小天使。


还记得一个孩子确认死亡后,孩子爸爸擦了擦眼眶,颤抖着嘴唇说:“谢谢医生,谢谢你们。”

还有一个孩子,白血病抢救无效,宣告死亡。孩子的父母哭倒在地上,抱着孩子哭喊着“下辈子再来我们家,再当我们的孩子”


医院是一个见惯生死离别的地方。但当这死别发生在稚嫩的孩子身上时,总是格外令人难过。死亡证明上的名字也许在这个世上只存在了一个月,生命的花苞没来的及绽放,就被一场寒霜打落凋谢。


四百多个日夜,我在徐州中心医院规培的这些日子里,对“儿科”和“儿科医生”这两个词语有了新的领悟。


走出医院时,有时阳光明媚,有时一片漆黑,但我知道,身后那个温暖的地方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,那里有孩子天真的面孔,有他们的欢笑和哭泣,有家长们的殷殷期盼,还有各位老师的谆谆教诲。


这一切交汇成如歌的行板,从此生命的道路不再孤寂,我且行且歌,关怀着道路两边姹紫嫣红的花儿们。


花儿因我们而茁壮,我们的人生之路因花儿而美丽。




监制 |杨晶

编审|孙海芹

文字 | 住培办 16届规培医生张腾

编辑 |鲍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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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1月5日 第1期5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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